徽意浓_腐烂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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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腐烂 (第2/2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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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可他压根不想进那肮脏的圈子。

    娱乐圈对他来说不是光鲜,不是红毯和镁光灯,而是那些藏在幕后的、低声交换的、无法说出口的夜晚。他从小就在那个圈子的边缘长大,看得太多——看过父亲夜里独自换上定制西装,涂香水,出门赴宴;也看过他醉酒回家后嘴角带笑地说,“我接下一个大项目了”;最难忘的是,他七岁那年夜里下楼口渴,在楼梯拐角处看到父亲在沙发上,被一个肥胖的男人压着,模糊的喘息和压抑的呻吟穿过昏黄灯光,像刀割一样扎进他的耳膜。

    裴意僵在楼梯口,呼吸都屏住了。

    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瞪大了眼睛,像是被钉在了楼梯上。

    他知道,那不是演戏。

    哪怕别人问起想不想演戏,他也只是笑着耸肩,“还行吧,家里希望我学。”

    他开始无休止地浪费时间。逃课,喝酒,打游戏,泡在朋友圈里混日子。

    他宁愿一无是处,也不愿成为复制父母命运的棋子。

    至于性,他始终无法靠近。不是没试过,聚会上有女生靠得很近,在他耳边呼气,手搭上他的腿。他却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,脸上的笑意不变,动作却冷淡得像是玻璃。他总是能完美而礼貌地躲开那些暗示,就像演戏一样,熟练得不像初学者。

    朋友开玩笑说他禁欲,说他高冷,说他肯定是眼光太高。

    可只有他知道,某种创伤早就悄无声息地在他身体里长根发芽。他从来没有真正渴望过与谁亲密,也许是因为那一幕太早刺破了他对性的全部想象,让他对人类的身体接触,生出一种本能的抗拒与恶心。

    ———

    夜里,屋外下着雨。

    裴意翻来覆去睡不着,窗外风拍打着玻璃,像谁在低声诉说。楼下传来细微的争吵声,一开始他没在意,直到一声尖锐的摔物声惊得他从床上坐起。

    他悄悄披上外套,踮脚走到楼梯口。客厅的灯没开。父亲低低的怒吼声穿过半扇门缝:“你别再装可怜了,没有我,你早就被封杀。”

    母亲的声音带着颤抖,但不再像平时那样顺从:“可你有没有想过,我是你老婆,你把我送到他床上,可曾在意过我的想法?”

    “你愿意的,不是吗?”父亲冷笑。

    接着是清脆的一巴掌声,沉默了几秒钟后,母亲嘲讽地笑了一下,那笑像一把钝刀子,刺得人发冷:“你这个人,自私自利到了极点,为达目的不择手段。”

    裴意僵在楼梯口,呼吸都屏住了。他听不懂全部的含义,却能听懂那些沉默之间的控诉。那不是普通夫妻的争吵,而像是在揭开一层压抑了太久的伤疤,露出腐烂的内部。

    他默默退回房间,门关上的瞬间,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手在发抖。

    屋外的雨下得更大了,像是替这个家遮掩什么,又像在提醒他,有些声音永远无法彻底忘记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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