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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死边界

    傍晚时分,天边染上一层浅淡的金粉色。

    素濔穿过斑马线,街道两旁的梧桐树柔和地摇曳着,枝影斑驳洒在人行道。她喜欢这样的天气,木沉香交织阳光,她微微弯起眼,心情挺好。

    她肩上背着那个用了两年的帆布包,包上是一只小狗的针织图画,她手里还拿着一杯蜂蜜红茶,杯壁上凝着细细水珠,湿滑她的指尖。

    今天是她的生日,十八岁。

    街边旁的杂货店放着老旧的日系轻音乐,她跳着小步伐,正打算去前面花店给自己买束花。

    远远那边,她看见开得正盛的朱槿,艷红的花瓣像是轻柔的绒布,安静热烈地绽放。天光渐渐斜下,云彩转为浅金,照耀在她漂亮的乌黑瞳中。

    等会儿买完花要不要去便利店买那盒一直舍不得的抹茶慕斯蛋糕?还是去买点炸鸡吃呢?这些念头在她脑中缓缓翻滚,裙摆随风轻扬,发丝沾着黄昏的光。

    她东想西想正要走过去,没有注意到远处那辆黑色交车的车头,正不受控地向她飞奔而来。

    车子隐在逆光中,黑色挡风玻璃里的驾驶人眼神涣散、手臂瘫软。

    一道尖锐地引擎声撕破这条街原本的安谧。

    她猛地察觉什么,身影还未踏进花店,转过头。就看见车子直冲冲向她逼近驶来,纤细的身影一晃,素濔睁大了圆眼,惊恐声卡在喉腔中。

    四肢僵硬,她来不及逃开,也来不及出声呼救。

    彷彿这世界的声音在这一刻,被轰鸣盖过、被时间掐断。

    像是停滞了。

    只有风还在吹,吹动她耳边的碎发,也吹落了花店前方木架上的一朵朱槿。

    那朵灿红的花,悠悠地飘下来,轻轻落在地上,正如她眼底那滴惊恐尚未落下的泪。

    ——下一秒,撞击声震天而起。

    在那意识完全沉没之前,一个声音突兀地出现在她的脑海里,清晰、冷静,却又异常柔和。

    【检测到强烈情绪波动,精神链接建立中。】

    【你好,素濔。】

    她以为是幻听。

    自己正浮沉在生死边界,连呼吸都难以维持,怎么可能还会有人说话？可那声音就像从骨髓里响起,低沉且溫定。

    【我是编号0000的实验型救世主系统。】

    【你的人生即将结束。】

    【如果你愿意,我可以给你一个新的机会。】

    她的意识在一片混浊地里被硬生生拉住,四周的黑暗如潮水般翻涌,而那道声音就像唯一的灯塔。

    【代价是,你将接受系统指派的任务。】

    【你,愿不愿意？】

    素濔的心跳停了一瞬,又猛然跳动起来。

    这是梦吗？是死前最后的幻觉？还是——

    她不知道。但她知道一件事。

    她不能就这么死去。她还有太多事没做。她还想读书、还想活着、还想去看看那所学院的图书馆长什么样子、还想知道自己努力的极限在哪里。

    她要强大起来,创造自己的人生,不愿被摆布。

    于是,奄奄一息的她,几乎是用尽全部的力量,坚定脆响地说。

    “我愿意。”

    【绑定成功!宿主素濔已确认绑定。请宿主稳定意识,正在传送目标世界。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