旦那(父女/完结增订版)_第十二章 鸠占鹊巢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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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十二章 鸠占鹊巢 (第8/9页)

直接拌饭。钤的口味向来如此,调料尽可能做减法,只加最少的量,让食材发挥出本身的滋味。

    浙东普遍的饮食口味很咸,而且经常除了咸,没有别的滋味,学校食堂的菜就是这样。民国时,周作人说家乡一年到头都在吃齁咸的咸菜和咸鱼,这种状况到现在仍有流风余韵——也是钤小时候的噩梦。现在肠胃不好,心里也抵触,重味道的腌制品吃不了一点。

    他还有个噩梦叫做年糕,不是因为它的味道,而是吃得太多。以前家里每逢过年,都要去打上百斤的年糕,放在最阴凉的那间屋,一桶一桶堆积成山。年关前后,桌上总有一道菜要放年糕。烤菜年糕,排骨年糕,猪油年糕,海苔年糕,炒年糕,汤年糕,炸年糕,万物皆可年糕,吃不完的年糕,无穷无尽的年糕。

    杳却很喜欢他做的荠菜炒年糕,很适合当成夜宵。他会把菜切得很细,炒出来后,翠绿色的小叶会像苔藓一样附满年糕表面。年糕片片分明,不是粘连在一起的软糯,边缘炒得焦焦的。可以直接吃,也可以蘸酱。

    对于她来说,称得上是童年噩梦的菜另有其他,是蒸蛋。当时他还不太有生活的趣味,晚饭经常弄得敷衍。光是一碗蒸蛋,洒点酱油、麻油、葱花,再无须别的佐菜,也够他吃一顿。

    或者一连几天都吃蒸蛋,但每天蒸蛋的成色都会随他的心情变化。心情好时漂漂亮亮,水嫩Q弹。心情不好就皱巴巴的,中间塌陷,密密麻麻布满洞洞眼。

    就在蒸蛋塌掉的某天,她终于跟他闹了,狠狠说他做饭难吃。那种样子的菜根本难以落筷,看一眼就没有食欲。他说嫌难吃可以不吃,还有别的菜。另一个菜是水煮菠菜,更寡淡,她也不想吃。他又说,既然都不满意就自己做。

    以此为契机,她开始学做饭。一开始炒菜时够不上灶台,手得一直高举着,铁锅更是两只手才提得动,每到盛菜时就费劲。他看见乐坏了,第二天找出来一口新的陶瓷锅给她用,轻便不少。过了两天,又从老屋拿来一条矮木凳,用作踮脚。

    她以为他说那句话是赌气,不当真的,她学做菜也是,他早晚会回心转意,更认真地对待做饭这件事。但他倒很乐见其成,像卸下一桩负担。因此她也没太领情,反而忿忿然说,我就给自己做菜,不给你做。

    本来晚饭是两个人相处的固定时间,分开做饭,这段固定时间也没了。看似只是生活中一个不起眼的小变化,影响却很深长。

    如果她们都只是待在属于自己的空间里,把客厅当成暂时的接待室,家也变得不像家。

    初三那年围绕着学业,她们有很多不得不一起讨论的事情,去读怎样的学校,考上以后是否搬家等等。每次都是他把她从房间里叫出来,两个人尴尬地坐在茶几旁边。他像领导一样让她不用拘谨,客气地问要水还是茶。就事论事,不像现在会讲闲话,讲完又各自回房。那种像是商务谈判,理性、严肃又压抑的气氛甚至很难吵架。

    却也幸亏当时趁着有闲就学了做菜,现在的她们能多一件真正的共同活动,一起探索菜谱,一起把它做出来。或许未来很久都会是这样。

    不知是不是受他影响,她以前一直把精神性的、充满意义的生活当成真正的生活,现在却发现,人生应该是由无数说不清意义的小事堆积而成,怀着不想醒来的心情醒来,面对不想面对的厄运,至少他会支撑着她。

    不然,她早就累得化开了。他也一样。

    她们回到自己的家,几乎十点以前就上床躺下,抱在一起也不zuoai,什么都不做。

    做是想做的,但精疲力竭的身体已经干涸。心有余而力不足。

    但今天她一直甜甜地叫他哥哥,他被挑得有点忍不住,一上床就抱着她啃咬,从后背开始,细细吻过身上所有的沟壑,下面也很快含湿。

    因为很久没时间打理,耻毛重新长出来,被他压到就像一丛倒来倒去的野草。

    他进来的感觉却不太好。里面太干,只能停留在舔湿的地方,挤进去一个头。再往里一点她就痛得嚎叫,身体也开始发抖。他用尽办法安抚她的痛苦,吻颈,揉奶,讲下流情话,关了灯重来一遍,让她夹着他的手指自己找感觉,但都还是一样。

    甚至连刚才被强行舔开的门口也关上了。

    她很努力想象自己沉浸在爱抚中,就像平时那样,然而想睡觉的困意还是占了上风。

    他放弃了,在她额头印了个晚安吻,准备睡觉。

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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