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if2 行尸走rou (第1/3页)
if2 行尸走rou
不管早下班还是晚下班都要挤地铁,晃悠悠一个多小时才到家,那会儿已经精力耗尽,晚饭靠外卖或者速食,随便对付几口就洗漱睡觉了。 周瞬通常每隔一周或是半个月去看望一次母亲。疗养院在郊区,临海环境优美宁静,四周是草坪和花园,有专门给宠物居住的地方。 母亲四年前确诊肝癌,做过几次大手术,数不清的化疗,三个月前病情突然恶化,做了肝移植手术,但是状况依旧不容乐观。医生已经暗示他们做好心理准备。 长期化疗带来的并发症包括吃不下饭,排便困难,手脚僵硬无法走路,掉头发,伴随着难以忍受的疼痛。亲人的苦痛如同无孔不入的毒气,让血rou相连的人也跟着感受那种病入膏肓,逐渐窒息的绝望无力。 周瞬从楼里出来时,外面的天色已经变暗,暗红夕阳笼罩住这座僻静的疗养院,无故感到隐隐的压迫。 远处有人靠在树下抽烟,两根手指夹着烟,丝丝缕缕的烟雾从嘴角溢出,模糊了清丽面容。 兄妹俩面对面默默无语,他倚着树坐下,朝周瑛伸手。 周瑛朝下睨了他一眼,递过去一根烟,点火。 他不会过肺,也不喜欢烟味,只不过上班上了十几年,总有需要抽烟的场合。 两个人就这么静默无言地抽了一根又一根,白色的烟雾升腾缠绕,把血色夕阳都氤氲了色彩,直到周瑛的口袋再也摸不出下一根烟。 周瑛:“她说很痛。” 周瞬:“……” 周瞬出神地看着指缝里那根燃烧着的烟,就像母亲燃烧着最后一点余薪。 很多年前,他们两个也同现在一样,在夕阳下坐着。只不过那时是坐在屋顶上,谈论的是对搬家后生活的畅想。 残败的色彩铺洒在大地上,像一张血盆大口,缓慢而坚定地吞下了这片大地上的每一个人,无一例外。这家人仿佛中了有关不幸的诅咒,不幸似霉菌一般迅速沾上他们,命运悲惨得令人唏嘘。 几个月之后,兄长周瞬的生命结束在他三十二岁那一年。死因是脑溢血,发生在他连续加班的第五个周末,也就是当代社会最常见的过劳死。 开死亡证明,联系殡仪馆,预订追悼会时间和场地,和礼仪师确定所有细节,抽空去看望病况不佳的母亲,实验室那边又刚好撞上了她无法缺席的重要环节。那段时间周瑛忙得脚不沾地,每天只剩下三四个小时的睡眠时间,两眼一睁就要开始忙活。 追悼会那天来的人不多,只有周瞬的大学同学和工作的同事,以及一些还没搬去首都时一起玩的玩伴。 除了音响里播放的千篇一律的悲伤乐声,整个过程安静而肃穆,甚至连哭声都不曾有,一方面是因为来参加追悼会的人里,真正和周瞬相熟的人几乎没几个,还没到动情掉泪的地步;另一方面,可能是因为只有一个死者亲属在场吧——主持人心里默默地想,这也算不上多么奇特,做这行的总能遇到各种不同的家庭。 和这个死者的亲meimei一样在追悼会上眼神平静麻木,看不出多么悲痛,甚至隐含倦怠的,主持人也并不是没见过。 周瑛的确觉得很疲惫,她一整周都在忙碌,连续三天没能合眼睡个完整的觉,震惊和悲伤早就在奔波劳累中消磨得不剩多少。 昨天母亲凌晨一点痛醒,哭着喊周瑛的名字,她从十多公里市外的实验室赶过去时,母亲已经送进了手术室,一直到四点多才结束,她困得没忍住在打了个盹。好在医生出来时说手术还算顺利,需要继续观察治疗。 人们说着安慰的话,让她节哀顺变,不要太过伤心。问她母亲病情怎么样,需不需要帮忙。周瑛道谢,拒绝了他们的好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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